何 亮 黄新怡

【摘要】随着社交机器人的发展及ChatGPT在社会中的广泛应用，学界尤其是教育学领域对其关注日益增加。然而，现有研究多聚焦于技术手段及其社会影响，缺乏对人机交互机制和用户心理的深入探讨。本文基于CASA（计算机作为社会行为体）理论及其扩展范式，通过半结构化深度访谈法研究学生与ChatGPT的交互特点，并与师生交互进行对比。研究发现学生与聊天机器人的交互模式存在交流更加平等，但容易使学生产生负面心理等特点；与师生互动的多维度深度交流相比，人机交互更多的是客观陈列、单一文本交流。研究旨在为人机交互理论的发展提供实证支持，同时为数字时代的智能教育提供参考和启示。

【关键词】大学生；人机交互；ChatGPT；CASA理论；师生互动

2022 年 11 月，美国人工智能公司 OpenAI 推出了基于大型语言模型 GPT（生成式预训练转换器）的智能聊天机器人 ChatGPT。作为一种对话系统， ChatGPT 利用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实现了与人类用户的流畅自然对话，具备理解复杂查询、执行命令、记住历史对话及理解上下文的能力。目前，其在客户服务、教育辅导、娱乐互动等方面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在此背景下，人类社会与机器之间的互动模式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深化与扩展，不仅影响了计算机科学与技术领域，更广泛渗透至社会各个层面及不同年龄群体，尤其在高等教育领域内的应用日益显著。然而， ChatGPT 的广泛应用也对传统的人机交互理论提出了挑战，例如，克里夫·纳斯（Cliff Nass）于 1994 年提出的 CASA（计算机作为社会行为体）理论框架，在将计算机及其人工智能产物视为独立的社会行动者时，显示出其局限性。基于此，对新型人机交互机制的深入探讨及理论创新已成为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

本文旨在系统回顾并梳理既往 ChatGPT 在教育领域的应用研究，基于人机交互视角，聚焦于互动机制的核心要素与基本原则，同时通过一对一深度访谈的方式对 43 名使用 ChatGPT 辅助专业学习的高校本科生进行调研，分析学生用户与 ChatGPT 的互动机制以及人机交互与传统师生互动在本质上的区别与内在联系，旨在超越传统框架的束缚，探索并构建适用于当前时代背景下，学生用户与高级人工智能（如 ChatGPT）之间高效、和谐且富有成效的互动模式与互动规则。通过这一探索，我们期望能够为进一步深化未来人机交互领域的理论及其实践应用，并为教育学界在人工智能辅助教学中的应用探索提供新的视角和启示。

一、文献综述

本部分将系统梳理并综述国内外有关 ChatGPT 在教育领域的相关应用研究，深入剖析理论基础与实践进展。

（一）   教育领域用户与 ChatGPT 互动机制的相关研究

自从 ChatGPT 发布以来，人工智能在教育领域中展现出相当重要的意义，因此 AI 在该领域的应用及产生的社会影响成为研究热点之一。目前的研究主要聚焦于 ChatGPT 的技术手段及其产生的社会影响，包括其表现出的强大的知识集成能力和生成能力，不仅能够帮助教师提升教学创意感、增强数字互动性、提供个性化辅导，而且在改善人机交互、提高工作效率和丰富人们生活方面有巨大潜力。然而，尽管一些学者认为 ChatGPT 能够进行多模态情境互动、提供情绪化表达，但在实际运用中，还存在许多局限；同时，如果学生用户过度依赖 AI，可能会在知识获取过程中起到反作用，产生一系列负面心理问题。此外，身为特殊的传播主体，ChatGPT 的广泛应用还将带来一系列复杂的行为道德责任与法律责任归属问题。近期，有些研究开始探讨高校学生与 ChatGPT 之间的交互，关注高校学生如何使用 ChatGPT 辅助学习，关注其中的优势、局限和风险14；然而，并没有更加深入地分析人机交互的特殊机制。传统的师生对话多发生于课堂，受到教学环境和人际交往等诸多限制，而 Chat GPT 具有高度拟人化的知识生成能力，能够为学生构造仿真化的对话环境。

综上所述，有关 ChatGPT 的大多数研究聚焦于支撑其运行的技术手段及其社会影响，忽视了人机交互机制与用户心理的研究。随着媒介技术日益精进，其拟人化程度的显著提升、个体媒体使用经验的累积深化、人机交互模式的不断创新，以及媒介社交功能的广泛拓展，人类有可能发展出一套新颖、特定且专为人机交互量身定制的社交脚本，这些脚本不仅反映人类既有的社交习惯与认知模式，更将深刻融入并塑造由技术驱动的新型社交互动范式。这样一来，用户在与 ChatGPT 进行交互的过程中将获得更高的操作自如度和满意度，这对智能教育领域的发展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二）   CASA 理论及其扩展范式

        20 世纪 90 年代，美国斯坦福大学传播系学者克里夫·纳斯与其团队学者共同提出的CASA（Computers are Social Actors）理论，成为人机交互领域最具解释力的核心理论。纳斯15提出两个问题：人类会将什么样的社交规则应用到人机传播中？这种应用是很容易形成的还是比较少出现的现象？随后通过五个实验，纳斯得出的总体结论是人们会无意识、自发地将社会准则运用于计算机上，并且不认为计算机只是一个交流的中介.....(本文为文章截选，完整版请搜索公众号：“教育传媒研究杂志社”)

本文系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青年课题“数字帝国主义对我国国际传播的影响与对策研究”（基金编号：23NDJC278YB）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