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坡 丁治昕

【摘要】思想政治教育是做人工作的特殊信息传播活动，关注个体系统内部的传播路径与规律至关重要。本文从分析思想政治教育人内传播的本质出发，认为其本质是思想政治教育信息在个体内部的自我互动过程，并深入探究思想政治教育人内传播的动机因素与前提条件，发现受教育者个体的自我需要和来自外部世界的社会期待共同规制着思想政治教育人内传播的发生与作用，受教育者也在“主我”与“客我”的统一中寻求自我实现。研究提出，思想政治教育人内传播是一个复杂的动态过程，不仅依托于符号化的叙事，更在其传播模型不断优化的保证下得到实现。

【关键词】人内传播；思想政治教育；自我互动；符号

人内传播即自我传播，是个体接受外部信息并在个体内部进行加工和处理的过程，是个体同自我的内心交流。思想政治教育从本质上说是做人的工作，需要对人的思想认知、价值理念以及行为举止进行引导和规范。思想政治教育传播亦需坚持“以人为本”，将受教育者（思想政治教育的传播对象）摆在主体的位置上。思想政治教育传播既要关心个体外部的信息传播途径与规律，又要着眼于个体自我的信息传播，注重受教育者的综合素质发展、自我实现以及外在价值理念的“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在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传播的过程中，无论复杂多元的传播载体，还是丰富多样的传播资源，最终都指向作为个体的“人” 及其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因此，思想政治教育的人内传播是一切思想政治教育传播模式的基础。要将受教育者的动机、需要及其自我实现作为研究对象，以传播学经典理论如“符号互动论”“‘主我’—‘客我’ 框架”“蛋式传播模式”等为借鉴，积极探究思想政治教育人内传播的表征与模式，进一步推进思想政治教育传播研究的发展。

一、思想政治教育人内传播的内在意蕴：外在影响下的自我互动

思想政治教育活动是通过外部影响将社会倡导的思想观念、价值理念、道德要求等信息传播于人，并将它们转化为人自身的价值追求与行为习惯的过程。在这一传播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来源复杂多元，但信宿却具有唯一性，其影响和作用始终落在作为受教育者的“人”上。在探究思想政治教育效果时，便离不开“研究人，研究人的关系，人与群体、组织与社会的关系；研究他们怎样相互影响”。这里所说的“人”不仅指人的个体，而是把作为整体的 “人”视作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终极归宿。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个体的作用可以被忽略，作为个体的“人” 是思想政治教育传播的重要基础。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目的在于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因此思想政治教育信息只有被个体所接受和转化才具有价值。每一个作为个体的“人”都是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接受者，这样不计其数的个体相互联系、互为对象而存在，构成了复杂的思想政治教育传播过程。因此，探究作为个体的“人”对于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接受效果如何，是研究思想政治教育传播的前提与基础。

思想政治教育的人内传播，简单来说是受教育者接受了思想政治教育信息，并在外界的影响下将其内化为自身的知与思，通过认知、记忆、思考等方式不断将信息内向转化的过程。人内传播是沟通受教育者内在世界与外在世界的通道，让受教育者得以在接受思想灌输以后，通过生理与心理的双重反馈，在复杂的社会关系中寻求自我。在复杂的传播活动中，教育者的灌输以及外部环境的影响，是思想政治教育人内传播的起点。受教育者通过感官接受和获取了思想政治教育信息，标志着内向传播的开启。而这一内向传播过程为受教育者构建了同教育者、教育环境、思想政治教育资源等外部条件的对象性关系，提供了思想政治教育取得良好效果的内在条件，使“人不仅通过思维，而且以全部感觉在对象世界中肯定自己”。

自我互动（Self-interaction）是对人内传播社会性与互动性的形象而理性的阐释。布鲁默在《符号互动论：观点和方法》一书中提及：作为个体的“人” 能够在自身的范畴内展开互动，即自我互动。在他看来，自我互动是个体在同社会或者说共同体的互动中将互动关系的内在化，是个体的头脑或思维对于社会关系的理性认识与反馈。个体在自我互动的过程中，会针对外界输入的信息、社会对个体的期望、外在环境的影响等多个要素进行能动的处理、加工与整合。“当共同体的反应被输入个体时，便有一种新的经验价值和一种新的反应等级。”在这种内向传播的模式下，个体可以在同外界的联系和交互中认识自己，并在自我互动中得到改变与成长，实现个体的自由发展。虽然作为个体的“人”是人类世界渺小的一部分，但作为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的有机体，具有沟通外在世界和内在世界的自我互动机制，不应该被简单视为“生物体的一个器官”。人也正因为具有强大的自我意识从而脱离了与外部世界之间的被动关系。

思想政治教育人内传播的本质可以归纳为受教育者在接收信息后的自我互动。受教育者对于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有效吸收和应用，以及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从对象性关系中寻求自我，都首先取决于良好的自我互动。这是思想政治教育受教育者同包括教育者在内多样化的社会互动的内在化，是受教育者与外界的社会关系在自身头脑中的反映。然而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自我互动并非这一反映的简单重现，而是赋予了受教育者自我意识并呈现个性的复杂活动。在接受了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以后，受教育者不会完全按照教育者所构想的那样发生变化，他们总是根据周围的环境、按照自身的解读赋予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以特殊意义，从而采取不同的行动、发生不同的变化。“个体的具有自我意识的大脑，又自觉不自觉地以各不相同的方式，从各不相同的社会角度，对社会关系的总体进行观念的把握，并由此形成他们的独立个性。”正因如此，面对同一思想政治教育者所灌输的思想理论、价值理念等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不同的受教育者在自我互动后采取的行动、取得的效果不尽相同。受教育者自我互动的目的在于进一步武装自身的头脑、完善自身的思想、规范自身的行动，最终获得期望中的结果...(本文为文章截选，完整版请搜索公众号：“教育传媒研究杂志社”)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网络社会心态复杂性及现代化治理研究”（项目编号：22BKS102）的阶段性成果。